“嗯,我知道,对不起。”红蝶苦笑,盯着杨梦菡的眼睛,“漂亮的大眼睛姑娘……红玫瑰……你看什么呢?满面通红,一副……发春的样子……现在……我的样子很狼狈……不好看吧。”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其实和我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你时差不多,你的眼睛很干净,而且,你也很美。”杨梦菡苦笑,但是语气很真诚,“其实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你是故意让那个金发女人看到你的箱子里的那些美金还有那个按摩棒的,是吗?” “不全是,美金是给她看的,按摩棒,是给你看的……在我拍的那些小黄片里,我用它插过自己很多次。” “现在呢,需要吗?” “你在,不需要了,所以……扔了。” “那本书呢?紫红色封皮的那本,现在想起来,你似乎在把它翻出来后从来都没看过。” “那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礼物……昨天,我给自己整理遗物时,烧了……那书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闻的。” “我不明白。” “我的那个朋友几乎花了两年的时间,用自己高潮时候的体液把这本书的前四章都涂满了 。” “哦?我猜,她死了。” “对,在一个岛上,我们是同一个比赛的竞争对手,她在比赛中胜出了,而我失败了,所以她吃到了那颗红苹果……在她被穿刺上了烧烤架之后……” “说给我听听,我有点好奇……” “杨梦菡,我真心相信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的……所以……我要帮你一把……因为,如果我……再说下去,可能就等不到你……动手了……我知道你开始……心乱了……否则,你不会在这个场合……梳头的……这个话题,我告诉你最后一句,一样,A secret makes a……” “我知道了,但是,我还要问你最后一句话。”杨梦菡说着,有些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那把小梳子放回牛仔裤袋里,可是,或许因为她动作太用力,啪地一声,那把尾端尖锐的小小木梳子竟然一下子折断了。 “好吧,”红蝶努力地笑了笑,看着杨梦菡无奈地把那两截碎木头随手丢开,“看在……你这么……在乎我的份上……” “到底为什么?”杨梦菡咬着牙,神情带着三分惋惜,“他是他,你是你,你不该这么对自己的。” “纠正……救赎……同时,也是我的……好奇心。”红蝶喘息着咬了咬牙,挤出这两个词。刀身被腹部的肌肉脂肪包裹,被肚子里迂回的小肠缠绕,每次呼吸都会疼,疼的头晕目眩,“如果当初……没有我……我妈妈就不会死……而爸爸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而如果不是我这个被诅咒的人……我身边的那些朋友……或许也不会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在我眼前死掉……从我小时候……我的朋友……拿走我处女的……帅哥……在美国时的那些……还有……那个岛上……周茗茗,章萍,伍凌,菲儿……冰冰,小北……一个接一个……就像陈晓静……你那个朋友说的,我爸爸……会……众叛亲离……我想……被诅咒的……不单是他……聂家人……都是……或许……我早该去死了……这是……纠正……也是……救赎……把我的血,肉还有命……在这间房间里……还给爸爸和妈妈……这样,才干净……我相信……我自己做的话……即便能死掉……也拜托不了这个诅咒的……只有你……梦菡……只有你……至于好奇心……他喜欢看女孩子死,看了才会硬……我就让他看我死的样子,看他还能不能硬起来……如果……他硬了……想干我的……尸体……我还给他准备了……另外的礼物……在我身体里的……一些……活的……病毒……哈哈……” 说着,她那只一只握着刀柄的手猛然一拧,然后一拔。 那把匕首一下子抽离了她的身体,血随着溅出来,刀上的倒钩使伤口进一步撕裂,带出一小截莹润的小肠。 红蝶其实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呻吟。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于是咬着牙,挣扎着抬起屁股,“梦菡,帮我一把……太难受了……脱……脱下来……我想要……” 杨梦菡 “嗯,好。” 说着,杨梦菡就起身,跪坐在红蝶身前,一点点帮她把浸满鲜血的牛仔短裤脱下——滑过大腿,滑过伤口,红蝶的呻吟声痛苦而享受,含含糊糊地念着什么。 杨梦菡屏息,方才听清楚。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血亦有时灭……”红蝶喘息着,有更多的血从嘴里淌下来。 在她的念诵里,杨梦菡俯下身,眼前是红蝶精致的桃源溪谷。 阴毛不长,软软地很可爱,血滴挂在上面,宛如露珠。她用力把红蝶的腿大大地分开,让那个洞口随着张开,拉出寄到黏液构成的细丝。然后,杨梦菡把口鼻凑上去,闻着那炽热而迷人的少女芬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 杨梦菡知道现在这个女孩需要什么,而且她也知道,现在她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于是,她用双手扶住红蝶颤抖的大腿根,把披肩发拢到一侧,伸出舌头,缓慢但坚决地进入了红蝶的身体。 插进去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红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那条阴道里仿佛长出了无数个小吸盘,一下子把她的舌头紧紧裹住了。 耳边,红蝶虚弱而有些哀伤的吟诵继续,夹杂着颤抖的呻吟,“一缕香……香魂……无断绝……嗯……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声音似断未断之际,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子忽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痛苦呻吟,把双脚踩在浸透鲜血的床上,身体一下子紧绷,炽热地下体紧紧地贴到杨梦菡的唇上,开始如痴如狂地激烈摩擦,随着大声呻吟,然后便是一股湿湿热热的春水一下子泄出来。 杨梦菡不禁一呆,好半晌,她才抬头,却一下子愣住,眼睛睁得好大。 红蝶的手在颤抖,却紧紧握着刀柄,而整个匕首的刀身已经在她高挺的胸前再次隐没,依然只剩下刀柄。 刺下去的地方,赫然是左胸那只血色蝴蝶。 那个圣诞夜,她亲手刺进去的地方。 “小蝶!”杨梦菡忽然有些情难自已,扑上去,把这个颤抖的娇小身体揽在怀里,感觉红蝶的皮肤火烫,看着那些鲜红的血从刀口溢出来。 红色蝴蝶的翅膀被鲜血浇灌,霎时间变得异常鲜艳,在刀下随着呼吸舞动,妖冶而迷人。 ——这些血,也流到我的身体上了吧,现在我小腹上那朵红玫瑰,也和这红蝴蝶一样了吧。 杨梦菡想着,觉得自己一下子湿透了。她怔怔地伸手,握上了那个在红蝶胸前起伏的刀柄。 红蝶的娃娃脸一下子扭曲,仿佛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大量的汗一下子从她额头渗出来,也有更多的血从嘴角淌下, “别拔……就这么插着,留在这里……我不想……这么快死……你还……没出手……我只是觉得……这个造型……适合我。这一刀,还是老地方……”红蝶微笑,眼睛明亮,精神忽然有些振作,“梦菡,刚才你给我的……真好,对了,知道当时……平安夜,你那一刀……我为什么没死吗?……其实你下刀很准,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的。” 杨梦菡愣在那里,只是怔怔地摇头。 “琳子她们……给我检查的时候……发现我的心脏,位置和正常人是反的……在右边……我生下来,就是个……畸形的……怪物呢……”红蝶苦笑,“其实……我宁愿那个时候死了……也就省了这么多烦恼……不过……也好……” “小蝶,聂鑫……你真傻,”杨梦菡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你爸爸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 “爸爸妈妈生了我……这是个错误,我该把我的血肉……统统还给他们的……就在这间房里,这间他们怀上我的房间里,”红蝶的神色有些灿烂,脸庞渐渐红润,更多的血从身上遍布的伤口涌出来,眼睛却依然明澈,“但是……杨梦菡……是我自己的选择……从那个平安夜,你刺我的那一刀开始,我就决定了……以后的日子,我常能梦到你,虽然当时在被子里……看不清你的脸,可是……我一下子就……爱上你了……”她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握了杨梦菡有些冰冷的修长手指,“我找得你好苦……但是……在候机室的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了……我躲在你旁边……的厕格里……手淫……真是……忍不住……杨梦菡……死在你的身边……你的手里……这是……我的梦啊。” “那个平安夜的事情是真的?”门口的声音清冷,却发颤。杨梦菡回头,红蝶抬眼,看到门口伫立的黑皮肤短发女孩——头发凌乱,眼睛里有血丝,脸上有泪痕,嘴唇上有鲜红的血印,神色之间再没了高傲,反而显得有些憔悴。 蒋宁 蒋宁其实原本是想去接干爹的。 杨梦菡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让她怕极了,因为在这个故事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再没一点点逻辑上的错误。 比如干爹所说的,那间不知道在哪里的医院。 比如干爹所说的,睡在那间医院里的,不能和任何人接触的,她的姐姐。 曲凡死之前,虽然似是而非的承认了干爹所说的那个故事,但是,在杨梦菡的版本里,曲凡说的所有的话,都可以有另一种理解。 “我害了鑫鑫,是因为我打心里看不惯老爷……她爸爸,也就是你干爹做的事,但是他是我的主人,我答应过我师傅要替我那个早死的师姐保护他,不能做对他不利的事情,而且还要陪他三年,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做那个选择,两不相助自己离开……至于我害了孙峥,是因为我当时当断不断,如果那天晚上我一枪杀了她,她或许没有后面的那些长久痛苦……总之,我知道我自己该死,所以我回来了。”曲凡说着,忽然叹气,耸了耸肩,眼神有了些少见的黯然。 ——所谓当断不断,害了姐姐,她的原本意思是没想到放了姐姐一条生路之后,却会让她在异国他乡死得这么憋屈。 ——换了我是曲凡,假如我知道未来会是这样,我也一定会一枪打死那个傻子。 ——曲凡,你是这个意思,是吗?你不和我说明白,只是为了自己寻死,然后把说这些话的权力留给那朵红玫瑰?还是这也是你答应你师姐的事情之一? ——还有,两不相助,曲凡你说过两不相助。如果是两不相助的话,如果姐姐那时是在保护鑫儿小姐,那曲凡不应该是开枪打了她的。 ——更何况,姐姐的字,还有我们之间的秘密,孙橙和孙柠,这些事情,连干爹也不知道。从干爹第一次上我,到现在,除了最后一次,我都遮住了身上的柠檬味道的。 蒋宁其实不在乎干爹做过什么,比如他对陈晓静做过的那些事,比如对王欢她们做的那些事,比如对那些死掉的女人做的那些事。甚至,如果有一天干爹告诉她,她姐姐孙峥早就不治,甚至她姐姐根本就是干爹亲手杀的,她蒋宁也不会怨,因为她有思想准备。 因为干爹是帮她报过仇,也真心对她好的。 她依然会做她的夜叉,帮他杀人,或者吃鬼,帮他怀孕,生子,然后在合适的时候,用她设想的那种方法结束掉自己,用自己的血和肉把他犯过的那些罪背负起来,再洗掉,换他和他在乎的儿女一辈子安好。 ——但是,为什么连这件事都骗我,从开始就骗我? ——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当然,我不会欠你,你对我的好,我会还给你。 ——用这条命。 ——其实,能没有任何包袱地死掉,没有遗憾地死掉,就像司徒冰冰和郭梦北一样,是好事。 ——对了,还有鑫姐也是。 直到亲眼看到聂鑫之前,蒋宁的脑子里始终是这样乱哄哄的。 眼前的场面让她打了个寒颤,无论是墙边已经开始变冷的菲儿小姐,还是床上那仿佛一团蠕动的血肉的鑫儿小姐。 ——她还没死,但是,她很快就要死了。 蒋宁僵立在门口,看着床上的聂鑫费力地用手肘把身体撑起来一点点,也一点点看清了她的那双依然清亮的眼睛,还有那张丝毫没有意外表情的,因为疼痛稍稍抽动的娃娃脸。 “嗯,蒋宁,你来了。”她说,“梦菡……都和你说了吧,那个平安夜……还有……关于你姐姐……你和冰冰,都误会曲凡了……我爸爸……我爸爸……他……说谎……”说着,聂鑫忽然开始喘息,手扶住胸口的刀柄,一阵咳,呛出了一大口血。 “他的事,我自会找他问。”蒋宁依旧冷冰冰的,“鑫姐,你是好人,你不该死。” “不要叫我鑫姐,我也不是好人……凡是杀人取乐的人,都该死……我爸爸该死……我当然……也该死……”红蝶苦笑,眼神里却一下子带上了一点祈求,“只是……爸爸……有他自己的路……也该让他……自己选结局……蒋宁……如果可以的话……你别动手杀他,好吗?曾经……我也是这样求灵儿……我姐姐的……而且……我答应过妈妈……到我死……我都会……保护爸爸的……”眼光闪闪,带着一丝恳求。 而蒋宁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了。 她其实想说点什么,比如再去干涉一下聂鑫的生死,或者至少祝她走好,或者告诉这个马上就要死掉的女孩子,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对她爸爸。 但她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转头,走出去。 她决定就在门外等着里面这一切结束,然后等着那个男人来,陪着他看完这一切。 所以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床上的两个人一眼,终于转过头,走出了这间已经被血腥味充满的红色房间。 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回头,随着她的脚步,她的铁灰色裤子滑落到了脚边,然后,是她的黑色内裤。走到泳池边的时候,她停步,稍稍把腿分开了一点,弯下身,把一些闪着银光的东西一个个地塞进自己下身。 不很疼,只是微微发凉,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红玫瑰,鑫姐的事情拜托你了。我想,我们这两只蜘蛛也不会再见了。 这个时候,她想。 杨梦菡 “梦菡……同样的事……我也要拜托你。” 看着再次躺下的红蝶用充满乞求的眼光转向自己,杨梦菡倦倦地吐了口气,“不管别人,我反正是累了……孙峥交待我办的事情都办完了,马上,你的事情,我的最后一个委托也结束了,我太累了,想休息了,就睡在你身边,也很好。” “嗯,那就好……梦菡,我有点想妈妈了……我生下来就没见过她,只看过她的自画像……她……好漂亮……梦菡,梦菡,过来,最后一件事,拜托你……”红蝶眯着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呼吸忽然急促,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变小,只剩下嘴唇的翕动。 于是她把耳朵贴上来,仔细地听,皱起眉毛,咬住嘴唇,点头,然后叹气。 ——也好,如果你喜欢,就这样。放心吧。 她想。 “梦菡……我是不是太贪婪了……也太……疯狂了。” 她听见耳边红蝶的声音大了点,于是她把头抬起来,看着红蝶那双已经开始有些黯淡的眸子,摇了摇头,然后俯下身,吻了吻红蝶满是细碎汗珠的额头。 “真好……谢谢你……梦菡……原谅我……这么任性地……爱上你……现在……帮我……结束吧……我相信你的子弹……是银色的……”她拉住了杨梦菡的手,眼睛忽然大大地睁开,眼神一下子涣散,“我……很不中用啊,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好疼……不过也……梦菡……我要……给……”话没说完,忽然剧烈地喘息,脖子直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天花板,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把胸挺起来,胸口的刀随着她的喘息一下一下地起伏,血一股股地溅出来,仿佛是红色的小喷泉。 杨梦菡没再说话,只是把手从红蝶的手里抽出来,拿起枪,走下床,稍稍站远了一点。 她看到红蝶似乎用尽全力,把两条腿用力地分开了一点点 “砰!” 一声低低的枪响。 红蝶的身体随着弹跳了一下,少女最珍贵的地方血尿飞溅。 杨梦菡呆立,平端的枪口冒起一阵青烟,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红蝶挣扎的躯体。她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向双腿之间捂上去,脚面仿佛抽筋般紧紧绷着,一下一下地用力蹬踢,似乎有些不情愿,又似乎在享受人间至乐。 血,混着尿,鲜红鲜红的,从那两条已经不自觉夹紧的腿中间流下来。那个娇小的身体就在这血红色的床上翻滚,挣扎,时而伸展,仿佛一条正在结茧的毛毛虫,时而又蜷缩,仿佛子宫里的婴孩。 红蝶 红蝶把嘴张得好大,却喊不出声音,眼睛睁着,紧紧皱着眉,表情似笑非笑。 她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但现在,却还是绯红满脸,有泪流出来,有血呛出来,斑斓而绚丽。 那把死死钉住那个蝴蝶纹身的刀,只露出一个漆黑的刀柄,在胸口随着剧烈地呼吸起伏,血色的蝴蝶在刀下倔强地飞舞。 ——嗯,这是我想要的,我终于得到了。 ——妈妈,这感觉……好奇怪。 ——伍凌,别吃我醋,我知道,咱们两个之间的暧昧,实际上是因为咱们太像了,而咱们也都是自恋的人。现在,你该为我高兴。 ——菲儿,冰冰,小北,看着我。 ——给我带来死亡的,是我……爱上的人呢。 那颗子弹对于下身的撕扯有如火炭,一刹那完全破坏,一刹那瓦解冰销,也便是同一刹那,红蝶身体中积蓄的所有感觉和所有情绪一起爆发——哭、笑、悲、喜、疼痛、享受、一时间五味杂陈,不可辨别不可名状。 疼痛,裹着强烈抽搐的畅快,夹杂着一丝娇羞,一下子随着血脉奔涌。胸口的刀,周身的伤,刹那间呼应,火辣辣的疼,或浅或深,或断肠或刻骨或铭心,一时随着爆发,如同一张血和欲交织的大网,一下子把床上红蝶挣扎的娇小身体紧紧网住,然后渐渐收紧。 网中的身体便随着挣扎,残忍的致命快感在随着血管,在身体里左冲右突,冲击心脏,冲击大脑,一下子让她迷乱,一下子让她清醒,一下子让她疼痛,一下子让她快慰,然后再从周身的伤口涌出来——床品也是血样的鲜红,血在身下扩散,微微有些发黑的血色晕圈一点点不规则地扩大。 红蝶直直地挺着脖子,张着嘴,却吸不进半点空气。一双眸子睁得好大,眼前的视线却是渐渐模糊,只是变幻出五彩斑斓的光影。 她感觉自己的血在流,周身的疼痛却开始消解,变成一种奇异的,残忍的欣快感觉。恍如一朵云,一下子把她托起来。朦朦胧胧地,她看见了床边的杨梦菡,看见了这个披肩发女人肚脐上垂下的黑蜘蛛,还有小腹上纹着的红玫瑰。 当然,她也看见了床上的自己,看清了那只被那把匕首死死钉住的红蝴蝶。 ——梦菡,你会按我说的帮我安排好,我知道。 ——不管你有没有爱上过我,哪怕一点点,都好。 ——能有你帮我做这件事,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你看,我就要变成红蝴蝶了。 ——还有,老爸,一会你看见我的时候会怎样,已经不是我该想的事情了。 ——其实,我也很爱你,你可能是我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 ——所以,我希望你…… ——现在,我飞走了,我要去找…… 红蝶觉得自己越飞越高,眼前倏然明亮,绿草如茵。 菲儿在笑曲凡在跑伍凌在闹,冰冰和小北滚在一起缠绵。 不远处,是一匹正仰首长嘶的枣红马,马上坐着的是个红衣女人,披着火红色的长头发,美丽却英气勃勃,笑着,丢下手中的酒杯,朝她张开双臂。 “妈妈……”红蝶笑着,开始放开双腿奔跑,扑上去拥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蝴蝶翅膀。 于是她笑起来,挥舞起翅膀飞过去。 飞起来的时候,红蝶听见最后一声沙哑的嘶叫哑在自己的喉咙里。 床上,那个女孩子身体忽然剧烈地一颤,然后完全瘫软,娃娃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完全放松,头便朝一边歪过去。眼睛合着,嘴角在笑,眼角有一滴泪垂下来。 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在她的血污斑斑的躯体上,映出一圈淡淡的,血红色的美丽光晕。 聂远 几乎能看到远处那幢白色别墅的时候,聂远的心里忽然狠狠地一疼。 不奇怪,从前也有,但是这次比那次都剧烈,剧烈到让他不得不把车停下来。 硝酸甘油在口里融化,味道清凉而辛辣,疼痛缓释的时候,透过幽蓝的防弹玻璃,他忽然看到一只大蝴蝶正翩翩地绕着车边飞舞。 蓦地,他很好奇,便放下窗玻璃。 那只蝴蝶飞进来,翅膀鲜红,如血,挥动之间,在他指尖洒下了一点晶莹闪亮的血红鳞粉。 他忽然觉得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仿佛是很久之前他装成圣诞老人送给女儿的那个水晶球里的那只,又好像是鑫儿胸口纹的那一只。 ——可是,又似乎都不是。 就在他一怔之间,那只蝴蝶便翩然飞走。 他把头随着探出车窗,然后干脆开门下车。他很想再看一眼这只红蝴蝶,但是,她却已经飞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来过。 甚至,连他指尖的那一点点血色鳞粉也消失了。 ——进去吧,鑫儿在等我,宁儿也是。 ——至少,最后,做一点让她们高兴的事情吧。 ——小娜,等着我,再等等我。 他想着,把车再次发动。CD里的歌声,也随着再响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换做那个老男人向小女孩提问了: “…… Pourquoi notre coeur fait tic-tac?(为什么我们的心会滴答?) Parce que la pluie fait flic flac.(因为雨会发出淅沥声。) Pourquoi le temps passe si vite?(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 Parce que le vent lui rend visite.(因为风把他们吹跑了。) Pourquoi tu me prends par la main?(为什么你要牵着我的手?) Parce qu’avec toi je suis bien.(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Pourquoi le diable et le bon Dieu?(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 [newpage]? [chapter:10.13 黑 Black] 杨梦菡 就这样站了好半晌,杨梦菡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间房间里已经被血腥味充满了,让她觉得有些气闷。床上,那个娃娃脸的女孩子已经再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她睡在那里,上身白色吊带已经被血染得有些发黑,左边的吊带滑落下去,露着那只纹着红蝴蝶,深深插着匕首的赤裸乳房,下摆卷上去,小腹上的伤口张着口子,有一小节小肠探出来。 她的下身是赤裸着的,大腿根上有一道深可及骨的刀割上。一部分修剪整齐的阴毛被子弹烧得有些焦糊打卷,那个小小的,可爱的阴蒂已经被子弹捣成了一团肉泥。 但是,阴道还完好,可以用。 ——就像她要求的一样,当然,她还要求了更多事,所以…… 杨梦菡想着,走过去,弯下腰把这具显得比活着的时候更小的女孩尸体抱起来,然后向着窗对面的个深棕黑色的X型十字架走过去。 她觉得红蝶似乎比刚才更重了些。 ——嗯,这是因为她没办法再勾住我的脖子了。 她想着,终于把红蝶放在那个十字架上,然后开始认真地把她的四肢固定住。 那身体没有僵硬,静静地听凭她的摆布。这让固定变得很容易。就像上次她们在这里时一样。 只是,杨梦菡需要随时用肩膀撑住红蝶的胸口,免得她向下软倒滑落。 肌肤相接的过程中,杨梦菡感觉到这个女孩的身体就这样一点点软下去。 四肢大大地分开,变成一个X型,这让红蝶的阴部完全露出来了——如果来个男人,稍稍用力,就可以轻易地插进去。 那天晚上,杨梦菡也看过红蝶被绑在这个十字架上让那个男人肏,当然,她已经忘记那个男人的名字了。 固定红蝶的脚的时候,杨梦菡下意识地舔了舔她的脚心——上次,她曾经在这里帮红蝶把扎进那里的碎玻璃拔出来。 那件几乎被血染黑的吊带并没有脱掉,被血黏在她的躯体上。杨梦菡想了想,终于按住红蝶的左肩,握住那把匕首的刀柄,费了一些力气把那把刀拔出来。 倒钩上带了一些碎肉,但是没有太多的血喷出来,只是稍稍淌出来了一些。 杨梦菡用这把刀把红蝶的吊带衫的肩带割断了。那块小小的,黑红色的布料没有脱离红蝶的身体,只是滑下去,斜斜地挂在红蝶的打开的胯上。 ——嗯,这就够了。 ——最后…… 她想着,握着匕首站起来,踮起脚尖,捧起红蝶冰冷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亲,然后,她站到这女孩的身体一侧,抓起她的头发,用力向上拉,直到她的脖子被拉得直起来。 这个时候,这个被缚在十字架上的小女孩仿佛抬起头和画像里她的妈妈面对面了。 杨梦菡让红蝶保持了这个姿势将近三秒钟,然后咬了咬牙,用匕首抵住了红蝶被拉得直直的脖颈,然后用力切下去。 整个房间里都很静,只有女人的呼吸声和刀刃切割骨肉的吱吱声。 可杨梦菡仿佛也听到红蝶的呼吸声音了。 刀已经开始卷刃,杨梦菡割得很用力也很认真,足足花了十分钟,她才把那颗头颅彻底割下来。 她就这样抱着这颗头颅,吻了又吻,直到用舌头把她的娃娃脸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了,才整理好了红蝶的已经凌乱的头发。然后,她用手攀上了那个泛着深沉血污的,暗黑色的十字架,看见了那个十字架上方的,固定在墙上,平伸出来然后尖头再向上挑的一根生满铁锈的黑色铁钩。 她愣了愣,抬起手臂,把这颗头颅挂上去。然后她退下来,珍而重之的捧住了红蝶那只纹着红蝴蝶的乳房,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匕首沿着那条已经存在的伤口一点点插回去,直至插到没柄。 ——小蝶,这就是你最后想要的样子,想给你爸爸妈妈看的样子,是吗? ——就这样,把骨肉还给他们了? ——刚才你是不是变成蝴蝶在旁边一直看着我?我感觉到了。我听到你喘气了。 她想。 然后她看着红蝶的头,解开了牛仔裤的口子,把上缘向下推,直到阴毛上缘。腰肢有力,肚皮平坦,雪白细腻,微微有汗。肚脐不深,很洁净,蜘蛛形状的脐环垂下来,黑玛瑙的质地,晶莹润泽。下面,血色的玫瑰妖冶地绽开,对比鲜明,醒目而魅惑。 就像她第一次给红蝶看她的纹身时一模一样。 “你常说,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小蝶,其实,我还有个小秘密,或者说职业习惯。不过或许你已经知道了,whatever……”杨梦菡甩了甩荡到额前的头发,“每个死在我手下的人,都会得到一朵红玫瑰,算是我的礼物,无论男女。今天我没带花,可是你能得到那朵最好的玫瑰……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你了,所以……。” “那,有玫瑰给我吗?”门口传来的声音低低腻腻地,有些熟悉,把杨梦菡对红蝶说的话打断了。 杨梦菡一怔,回头,看到靠门站着的那个留着短头发圆脸的女孩子——身量不很高,皮肤细腻,不是很漂亮,但是五官很独特。她上身穿一件浅黄色丝绸质地的吊带衫,领口开得有些深,微微露了一线乳沟,晶莹的水晶项链在胸前掩映,下身是一条清爽的亚麻长裤,赤脚穿一双白色中根系带凉鞋,秀美的脸,带着有些痴迷的笑,唇微微有些颤。 在那条亚麻色长裤双腿结合的部位,有一块浅浅的湿斑。 “星儿?” 陈星 “三点五十五,星儿你很准时。”高个子的披肩发女人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正好,我刚刚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不过,你说你的玫瑰,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该是我给你交待的才对。+” “这间屋子布置得真有些像吸血鬼的房间。”陈星言语间答非所问,信步走进来,没有避开地上那些浓稠的血。 一边走,一边看。 她从玄关那里靠着墙裸着身子死掉的长发女孩身边走过去,不时转头去看床头的那副油画,然后判断出画里画的并不是这个刚刚死掉的女人。 ——颅骨的形状,肌肉的线条,眉毛,都不一样。 ——还有,那副油画显然是很多年之前完成的,那上面用了一些真的血,涂在那女人脚下的土地上,那些血已经变成深黑色的了。 然后,她停在那个床头柜旁边,仔细地看那个多头烛台和那个粗粝的尖头木椎。 烛台上,每个烛碗都仿佛一个小小的酒杯,里面大概是烛泪,但都是黑红色的,仿佛血渍。而那个木锥子的尖端,也是同样的黑红色——和床对面的那个十字架一样。 直觉告诉陈星,那些可能都是真的人血。 ——可能过一段时间之后,今天洒在这间房间里的这些新鲜的血,墙上的地上的床上的十字架上的,也都会变成这种暗沉的黑色吧? ——冯茜那里也是吗? ——那么,我的血呢? 陈星想着,忽然浅浅地笑了下。 她感觉杨梦菡有些低落,和之前每次见她都不一样,甚至低落到没有再追问她关于玫瑰的那句话。这个女人汗津津的小腹上的那朵红玫瑰始终在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而她那双大眼睛总是在看着十字架上的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那只红色的蝴蝶仿佛被那把刀钉在那具无头尸体的左胸上,而现在,那只蝴蝶身上的那些浓稠的鲜血也开始渐渐干涸了。 “上次来时,我见过她的。刚才,你和她做爱了,在这张床上,是吗?”陈星问,然后指了指那张已经同样被鲜血浸透,开始显得发黑的床。 “嗯,然后我亲手杀了她,按她自己想要的方式。”杨梦菡叹了口气,“这是她的最后一场party,她把这叫做‘美人嗜血’。” “美人嗜血吗?是啊,她真美,外面的她们也是,今天真是好美的一天……”陈星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十字架,然后把眼神移开了,开始慢慢地继续开口,像是在对杨梦菡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醒的时候,梦到孙莉跳海的样子,那时候你在我身边,我们做爱了,很舒服。然后我起了床,去墓园给婷婷送她的吉他,陪她呆了一会。我答应替她把另外一把琴还给梅梅的,所以后来我去了莺燕轩,也顺便把婷婷那张CD取回来,昨天月儿她们出发时我借给她的。但是我晚去了会,怕正好遇到月儿回来,打扰她。还好,我去的时候,那里没有别人,月儿已经挂在她的卫生间里,手腕割开了,和崔滢一样,一墙一地的血。在去莺燕轩前,我先去了琳子那里,到的时候韩露已经在那里给琳子拍照,琳子就和她自己说的一样,翘着二郎腿夹着香烟坐着死在她卫生间的马桶上,她旁边……” “默儿呢?”杨梦菡终于开口,把陈星的话打断了。这三个字她说得声音很大,但继续说下去时,她的声音就又低下去,“就是琳子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坐在轮椅上那个……” “她也死了。”陈星直截了当地说,“跪在浴缸边,头浸在水里淹死的,样子也很美。听韩露说,她应该是自己站起来,然后自己一步步走过去的。” “是吗?”杨梦菡摸了支烟出来,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然后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一口,随之开始剧烈咳嗽,咳到透不过气,咳到眼泪都出来,仿佛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抽烟一样。 ——很多事情原本就知道,而且知道了还会心痛,却忍不住还要问,似乎巴不得有点奇迹发生。 ——可惜世界上没太多奇迹,人却总是对自己不好。 看着杨梦菡的狼狈样子,陈星想,她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杨梦菡和去看那录像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陈星今天没有带烟——在出租车上她很想抽,于是抽了出租司机的一支烟,没和他做爱只是给他口交了——现在她又想抽了。 于是她走过去,抬手把杨梦菡嘴边的烟拿下来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把那个她从杨琳那里拿来的水晶瓶子递到了杨梦菡手里。 那个水晶瓶子现在变得更沉重了一点,里面的六颗眼球交错缠扰,红的红,白的白,黑的黑。 “这个瓶子,怎么……” “我在琳子那里见到的,我记得之前这是你身上的东西,就顺手拿回来给你,我想琳子和默儿不会有意见,还有,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这里面只有四只眼球,现在,是六只了,快装满了。” “默儿和我说过,会把她自己的眼睛也放进去,只是我没想到这瓶子还会回到我手里。”杨梦菡紧紧握着那瓶子的瓶颈,低着头盯着那瓶子里的东西看,眼睛睁得比刚才更大了,“星儿,谢了。” “没什么,其实是我应该谢你,现在我知道了,你让冯茜最后很舒服,这个,我给不了她的。”陈星说着,向后退了两步,重新把身体倚在墙上了。 “你看了那录像了?”杨梦菡终于把头抬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星儿,对不起。” “嗯,从月儿那出来,找了个男人陪我回家看的。”陈星说着,“别说对不起,那是你该做的。我知道冯茜死的时候很舒服,看的时候那男人在肏我,虽然技术很一般,但是看着冯茜,我还是高潮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我们说好了的,一会我会给你个交待的。”杨梦菡苦笑,指了指地上的手枪,“你什么时候到的,还有,你说你的玫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死掉之前,”陈星朝十字架上的红蝶指了指,“我看见你对她开枪了,还有外面的那一对,所以我忽然也想试试。”说着,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把深黑色的手枪,向杨梦菡递过来,“其实知道你没有玫瑰花给我的,毕竟我是突然袭击,那朵最好的玫瑰,你给她就好,我不用。不过我无所谓,而且我也没有酬金给你,红玫瑰。这就算是你给我的交待。你给冯茜的那一朵,已经很好了,嗯。” ——冯茜,我想试一次,如果成功了,也很好。 ——起码,能和你的样子比较像,而且,杀死我们的会是同一个人。 ——为了这个,不死在家里,应该也可以吧。 ——可是,真的会成功吗? 她想,把那个抽剩的,带着孱弱火光的烟蒂丢在了脚下那片显得有些发黑的陈旧血泊里,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杨梦菡 “Come on,每个都是这样。”杨梦菡看着这个短发女孩子,呆了呆,苦笑,“不过,最后了,也无所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不过,我要先做一件事。” 她说着,探手把枪接过来,随手放在自己身下那张被血污浸透得有些发黑的床上,然后,把那个瓶子的玻璃塞子打开了,托在右手里。 “她们都很美,每一个都是。”星儿看着瓶子的那六颗眼球,认真地说,“比我的眼睛好看多了。” “或许。你能把她们带来,真好。知道吗?我还以为我没机会再见到她们了。”杨梦菡坐在床上,把腰挺直,甩了甩头发,用右手托住瓶子,把左手的食指在眼前伸出来,指甲指着自己左眼的眼角。 她的眼神很亮,黑白分明神采灿烂。 “梦菡,你要干什么?”星儿抬起眼帘问,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很多年前我们就说好了,四双大眼睛,永远在一起。我想做这件事好久了,放心,不影响瞄准的。”她平平淡淡地说,然后,把一绺头发衔在了嘴里。 “噗!” 那根手指决绝地插进眼眶,贴着眼球上缘滑进去,只发出这一声低低地闷响,夹杂着星儿那声低低地惊呼。 杨梦菡却只是在鼻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终于还是没有再出声呻吟或者哀叫。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变成桃红色了。 ——还有,孙峥,这真的好疼啊。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其实杨梦菡身上很多地方都受过伤,可是她觉得那些疼痛加起来也比不上这次。 这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让杨梦菡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咬住牙,让自己的身体没有向后倒下去,同时,右手用力,把那个水晶瓶子握得更紧。 依稀间,她听见有呻吟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星儿的声音。 ——好疼,可是,还不够。 她把自己的下嘴唇咬住了,然后,用那根插进眼眶的手指狠狠一勾。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指甲把那些神经和血管切断的声音,也几乎能感觉到左手食指指肚的奇怪触感。 于是她没有再犹豫,就这么勾着手指把那个炽热,滑腻的球体从眼眶里掏出来,然后把其余几根手指凑过去,把那个圆东西虚握在虎口处,向外扯,一直到它后面拖着的那条肉乎乎的尾巴完全离开了她的眼眶,才小心翼翼地把左手里的东西凑近右手中紧握的那瓶子的瓶口,然后一点点让它滑进去。 她觉得觉得左脸上热乎乎黏糊糊的,而左边视野一下子黑掉了一小半。于是她用力地把剩余的那只右眼睁大,和那颗正向瓶子里滑落的左眼对视。 那颗眼珠圆溜溜的,完完整整,后面拖着一小段丝丝络络尾巴一样的神经组织,黑白分明,带着新鲜的血。 她觉得这有点古怪,但是也还好。因为她已经这样看了孙峥和谢雪好几天了,今天还这样看到了陈晓静。 ——现在我也看到自己了,你们三个,我的一部分已经来了。 让眼珠滑进去的时候,杨梦菡仿佛感到了来自那三个好朋友的拥抱。她觉得暖暖的,但是身体却还是颤抖了一下,几乎拿不稳那个瓶子。 她不敢冒险,于是有些颤抖地把手里的瓶子放回到身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她想了想,没有塞上瓶塞。 她感觉自己的脸庞还在因为疼痛而不停抽搐,于是就有血随着脸上肌肉的抽搐流到嘴边。她顺其自然地吞咽下去,再伸出舌头把嘴角的血也舔进去吞下。 喉咙里一下变得很咸也很黏,但是这些血似乎给了她一点力量,让她的身体稳定了些。于是,她抬手把自己的披肩发,拨了一部分到眼前,遮住了左脸上已经变成血洞的左脸——那些头发一下子就被血黏在她脸颊上了。 然后,她把身边的枪拿起来,用剩下的那只眼睛去看那个依然靠在墙边的短头发圆脸女孩子。 ——她发现星儿的一只手按在胸上,另一只手探在紧紧夹住的双腿之间,而眼睛却盯着那瓶子。 星儿似乎在哼什么调子,这种调子,在她们做爱的时候她就听见星儿哼过。还有,她分明看到星儿手掌下的亚麻裤料上晕出一圈淡淡的印痕。 “星儿,冯茜说得没错,你真的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杨梦菡抿了抿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了点,“本来想问有没有吓到你的,现在看,应该问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嗯,很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看这个。”星儿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夹着粗重的呼吸,显得声音低低地有些发腻,“我猜你很疼,可是,为什么不出声音?和我做爱时也是。” “习惯了。”杨梦菡觉得自己对左眼的疼痛更适应了一点,“好了,现在我该做你要求的事情了。” “如果不方便,不用勉强,我是心血来潮而已,本来我每天都该回家的。” 星儿的身体颤了一下,微微显得有些僵直,后背紧紧抵住墙,片刻后,才放松,而她的手也停下来了,“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不介意当个观众,看着你走。” “本来我也是打算给你一个这样的交待的。但是现在想想,一会这里还会有一个不让人喜欢的人来,所以,其实在这里让你先死掉也不错,我想你不会在乎谁对你尸体怎么样。”杨梦菡让自己的颤抖彻底停下来了,而且对于这种视野也适应了一点,“放心,我的手不会抖,而且,瞄准时也是用一只眼睛的。” “那,剩下的那只眼睛,会留下吗?”星儿抬起眼睛,“一会可能没机会问,有点好奇。” “不会,我们四个说好了,最后一次聚会了。你看,我们四个,现在七只眼睛在里面,彼此部分,谁是谁的,其实都看不出来呢。”杨梦菡摇头,看了看星儿,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瓶子,“最后那只,等到开完枪之后吧,我也没法看到似四双眼睛完全在一起的样子了……好了星儿,我还有两颗子弹,你要打哪里?打几枪?” “就打这里吧,打一枪就够,你应该给自己留一颗子弹的。如果可以,别一下打死我,剩下的,让我自己慢慢体会一会。”星儿用一只手把左面的乳房稍稍托起来一点,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然后,她不再说话,把眼睛也眯起来了。 “其实即便两颗子弹都给你也没问题,不过,听你的。”杨梦菡点头,握住枪,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那个立在床头柜上的那截短短的尖锐木桩和上面已经变黑的血,“第一枪打完之后,如果还想要,不用说话,向我竖下中指就好。” 说着,她已经把眼神收回到自己的目标上,盯住那被星儿自己托住的,高挺的左胸,直到那张不算漂亮却很独特的圆脸显得模糊。 她想都没想,那根抠出自己眼睛的手指便忽然发力,把那个乌黑颜色的扳机扣下去了。 聂远 走进那幢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小别墅的院门时,聂远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发现那是一个有点变形的子弹壳。 这让他的心揪了一下,但是片刻后,就放松。 ——鑫儿曾经说过,今天在这里会让冰冰、小北和宁儿比枪法的。 ——比枪法怎么可能不用子弹呢? ——神经过敏而已。 他想,抬头望了望天。 夏天的午后,四点钟,炎热退去,阳光明亮,蓝天澄澈,耳边有啾啾的鸟鸣。 这让他觉得很舒服,来之前心口处的那一点点滞涩仿佛也在这一瞬间一下子通畅。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 ——有青草的味道。 ——有池水的味道。 ——有花香的味道。 ——有女人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还有血腥的味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砰砰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水边是那架钢琴,看起来很新但是其实很多年了,而且没有一点变音也不显一点陈旧。谁都知道钢琴不该放在水边的,风吹日晒又潮湿,天知道他为了保养这架琴花了多少钱。 它的音色还是和以往一样好,它的颜色也还是和以往一样白。 ——可是,现在它为什么开始发黑了? ——不对,不是黑,那是深暗的红。 ——那是……血吗?! ——钢琴旁边那两个女人又是谁? 他脚步踉跄地冲过去,眯起眼睛,才看清那两个叠在一起的女人身体。 短头发的个子高而结实,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她怀里,那个长头发的女孩赤裸着,稍矮且瘦。两个人缠在一起,仿佛没什么能把她俩分开。 她们身上的颜色和钢琴上的颜色是一样的。 那是司徒冰冰和郭梦北,那两个经过他考察,从孤儿院接出来给鑫儿做朋友的女孩子。 他觉得鑫儿从小有很多朋友都不好,很多都被他换掉了,也有些自己死掉了,但是这两个一直在,善良也单纯,干干净净的甚至是傻呼呼的,傻到他一句话就可以让那个司徒冰冰跑到美国好几年。 所以他能放心让这两个女人拿枪,还有一个让他放心的是伍凌,可是那女人已经在昨天晚上死掉了。 ——鑫儿的朋友本来就少,你们两个也死了,鑫儿不就没什么朋友了?或许,也只有一个菲儿了。 ——不就是在海天楼杀了几个男人吗?几条肮脏的虫子而已,何必为了那些人去死呢? ——我不是已经让蒋宁放过你们了吗? ——好多血啊,虽然身上地上钢琴上的血开始变黑了,可是泳池里的水还是红的。 ——这两个女孩子的样子,比海天楼的那些死掉的脏女人强多了…… 他觉得脑子有点乱,心跳得很快,想告诉自己不该对于女儿的朋友动心思,但是人的本能很强大,所以他的眼睛并没有从那两具紧紧缠在一起的尸体上移开,而且,他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膨胀。 很快,这种膨胀就让他觉得有些发疼,因为他看到了泳池里飘着的那具尸体。 那个女人穿着牛仔热裤和短牛仔上衣,里面似乎配了吊带,看不清,因为她是背朝上漂在水里的,只能看到那两条健美的腿和丰满的臀,脖子的断口已经没有太多的血吐出来。 旁边漂漂荡荡的,是她的头,黑色如墨的长发几乎把她的面庞完全遮住了,看不清面容。 他想不起这是谁了,但是他忽然对这里的局势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池子里的这女人是刺客,在对鑫儿不利之前,被这一对挡住,虽然她俩死了,可还有宁儿在。 ——对了,宁儿,一定是她做掉这女人的。 “宁儿!宁儿!!蒋宁!!!” 他喊。 他的眼睛变得通红,身体变得火热。他想看到蒋宁的脸,也想看到她的身体,更想听到她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那种稍稍有点高亢的,长声的呻吟声。 和他记忆里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呻吟声。 ——太好了,宁儿还在,那鑫儿也一定没事,这就够了。看来我的推测没错。 ——鑫儿估计是在房间了,那最好。 ——我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 ——小娜,我不想忍了,今天我也不需要忍了! 他从那些已经开始发粘的血上踩过去,朝那呻吟传来的地方奔过去。 那是游泳池的另一端,距离那幢白色小楼最远的位置。 那个短头发的黑皮肤女人就那么靠躺在躺椅上,衣衫不整,胸乳尽露,裤子挂在左脚脚踝上,两条腿放肆地分开,一只手在胸前,一只手在裆里。 他觉得蒋宁的样子有点怪,他似乎从没看到蒋宁这么放肆过。 但是无所谓,他其实是喜欢蒋宁这种毫不压抑自己的样子的,所以他冲过去,一下子压在那个黑皮肤的女人身上,一口吻住了她的厚嘴唇。 蒋宁那长长的,高亢的呻吟声被堵在的喉咙里,变成一种古怪的,呜呜的闷哼声。 这声音变得和这栋泳池别墅的原主,那个他日夜想念的红头发女人一点都不一样了,可他不在乎。 他感觉出蒋宁的手离开了她的乳房和阴蒂,开始颤抖着去解他的裤带。于是他把身体向后移开了一点点,方便她手上的动作。 已经硬到发痛的男根被那只依然冰冷的,少了一根小手指的手握住的时候,他任由蒋宁的厚嘴唇离开了他的唇,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宁儿,鑫儿在哪?水里那女人是谁?那两个丫头为了鑫儿才死的?” 那只手开始用力地撸动,撸得他有些疼。 “鑫姐和索菲小姐在里面,冰冰和小北是自杀的,没有为了谁,只是为了她们自己。水里的人是个女刺客,我和司徒冰冰一人打了她一枪,不过最后一枪是她自己开的,割下她头的也是她自己。”蒋宁说着,撑起身体,把嘴凑近了那根火烫的东西。 “干爹今天很硬,比之前要蒋宁的时候都硬,看来这个场面干爹很喜欢。”她说,声音显得没那么冰冷,却拖出了一些醉酒似的长音,“蒋宁也喜欢,蒋宁还比干爹多看了索菲小姐的尸体,满身是血,和蒋宁脑子里的娜姐有点像,所以蒋宁也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这些话钻进了他的耳膜,然后传到他大脑里,明明是汉语,但他听来却仿佛是一串他不能清晰理解的古怪音节。弄明白这些音节的意思花了他不少时间,而这个时候,蒋宁已经从躺椅上坐起来,半闭着眼睛,含着他的鸡巴拼命吞吐。 “宁儿,松口,带我去看鑫儿,鑫儿她……”他把双手按在蒋宁肩上,试图把她的身体推倒,但是这个给他口交的女人身上却硬得如一块玄铁,怎么推也推不开。 这让他很急,也很怕,但是他胯下的那根东西却越来越硬——这个身体硬如玄铁的女人,似乎只有舌头是软的。口腔和舌头构造出的那片近似真空的负压,让他觉得自己的龟头要爆炸了。 “宁儿,求你了……放开我……让我进去。”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哀求。 在他的哀求里。蒋宁终于把嘴松开了。但这与女人没有容得他抽身,就又用那只残缺的右手把他的阴茎握住了。 “蒋宁说了,蒋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要过,也从来没见过向今天这样硬过。鑫姐在休息,她不想有人打扰,我想她更希望现在有蒋宁陪干爹。”他觉得蒋宁的样子和今天上午的时候变了很多,这让他有点害怕甚至有点畏缩。 而蒋宁则用另外那只手在他肩上一撑,整个身体就一下子挂在了他身上。 他也终于知道,除了嘴,这个黑皮肤的短发女人的阴道也是柔软和火热的了,那里面仿佛有不计其数的吸盘,把他的鸡巴紧紧裹住了。 ——好热,好热。 他的身体随着蒋宁的冲击不自主地后退,然后半坐在了地上,这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游泳池边和游泳池里的那三具女人的尸体。 这个黑皮肤女人的身体缠在他的身上,一边拼命地蠕动,一边把一个奶子凑到他眼前。 “干爹喜欢这样子,就好,多少次,蒋宁为了干爹去杀人,用各种手段杀各种该死的或者不该死的人,干爹都没这么硬过也没这么热过,蒋宁还会让干爹更硬更热,也想让自己更疼,蒋宁想让干爹把蒋宁的乳头咬下来……”这个女人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开始拼命地把自己直直竖起来的奶头向他嘴边送。 他开始向后躲,他觉得害怕,他希望自己软掉。 可是他却更硬了,因为他看见蒋宁直直竖起的乳头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根钢针贯通穿过。钢针的尖头一下子鲜血淋漓。 他忽然记起他认得这根针的,这根没有针孔,隐隐泛着五彩颜色的针,针尖后面有一排细细的倒刺。 ——这针,小娜用过,小娜死了之后,那个自己找上门的,她的大胸师妹也用过。 她们说,这针的名字叫做蜘蛛蛰。 “干爹,好看吗?”蒋宁的问话声在他耳边响起来,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有点咄咄逼人,同样咄咄逼人的还有她下身的越来越激烈的套动和蠕动,“蒋宁从那女刺客手里拿到的,所以把它插进自己的乳头上给干爹看,干爹应该知道这针是有倒刺的,所以拔出来的时候会很疼……”她说着,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和他交合得更紧密,同时用另一只手黏住针尾,用力向外一扯。 随着这粗暴地一扯,他听见这个黑皮肤女孩长长地惨叫了一声,再没有丝毫地压抑和隐忍。 随着这粗暴地一扯,他觉得她那条火热的阴道也随着紧紧地一缩,箍得他的阳具狠狠一痛。 也随着这粗暴地一扯,他看见那颗勃起的黑色乳头随着这粗暴地一扯一下子被撕裂了,几乎有一半的肉挂在那根针上。 他以为蒋宁会到此为止,但是这个短头发女人却用力地把挂在那根针上的残肉甩掉,然后一回手,把那根带血的针再次插进自己的乳头。只不过这次,这根针是直着从乳头的最高处插下去的,只留了短短一个尾巴在外面,那个已经残破得不像样的乳头,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宁儿,你……你说的那个刺客是……” 他没有把话问完,蒋宁的厚嘴唇已经死死地贴住了他的嘴唇,开始不要命地亲吻,而她的身体就缠在他的身上,发疯似地提落。 他越来越硬,也越来越怕,他已经知道那根针是谁的了,所以他也知道水里的那具尸体是谁的了。 ——曲凡! ——她来干什么?他和宁儿说了什么? ——宁儿知道她姐姐的事情了吗? ——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现在回来? ——今天我其实已经打算对蒋宁说了?虽然知道蒋宁有了之后我犹豫了,可是和她分开后我也想通了。 ——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曲凡你这个疯女人,最后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千万别…… ——聂远,其实你早就该…… 那个黑皮肤的女人身体起落得更疯狂,他知道自己该停下,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主动抽插。 ——该死,该死,该死啊!!! 他的手开始狂乱地在自己的裤带上摸,但他的手马上就被蒋宁握住了,同时塞进他手里的是把冰冷的手枪。 “干爹在找这个吗……干爹想在这里开枪打死蒋宁……就最好……在蒋宁……高潮的时候……” 蒋宁松开了口,但是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捉着他的手,把那把银色手枪的枪口塞到自己嘴里了。 “啪!”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终于一下子甩开了蒋宁的手,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地扇了蒋宁一个耳光。 蒋宁的头被打得向一边偏过去。在她的眼神终于因此移开的那一刹那,他抓着那把枪,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开枪吧。 ——开枪呀开枪呀! ——开枪啊,开枪啊,开枪啊! 聂远在心里说,他的手指在颤,在那一刹那,他觉得死死缠着她的那个火热的,黑皮肤的身体也在颤抖。 和以往不一样,那女人没有半点阻止他的意思,只是转回头望着他,漆黑的瞳仁里仿佛有两团火,又好像藏着两根针。 两根和“蜘蛛蛰”一模一样的针。 他觉得自己的头被蒋宁的眼神刺得有些发痛,而他的鸡巴被蒋宁裹得更痛。 他不敢再看了,他忽然只是想先痛痛快快地在这个女人身体里射出来,至于之后怎么样,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于是他把眼睛闭上,一下子翻身把蒋宁压在身下,开始主动地,狠狠地插她。 他听见蒋宁开始长声呻吟,声音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他觉得那把手枪有点烫手,于是索性把那把枪远远丢开了。 然后,他开始发疯般地狠狠肏干身下的女人,与此同时,他似乎听见这个女人似乎低低地叹了口气。 杨梦菡 “连续两发哑弹,我一辈子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杨梦菡随手把枪丢到了墙角,长长地叹了口气,“星儿,对不起,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哦,没事,也不用了。”那个始终在靠着墙边揉胸边哼的圆脸女孩把眼睛睁开了,声音平平淡淡的,只是眼睛里稍微有点点遗憾,“本来我就不该睡在这里的,这种临时的决定始终不容易实现,还害得你没有子弹用了……我只是想体会一下冯茜体会过的,既然不可以,就算了。刚才你瞄准我的时候,我也高潮了一次,可以了。” “所以,你现在要回家了?”她问。左眼的疼痛比刚才更厉害了,仿佛一把电钻,不停地钻进她的大脑去,所以她只问了这几个字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很疼吧?”和从前与星儿对话时一样,这个圆脸的女孩子给出的依然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回问。 这让杨梦菡忽然觉得有点想笑,但是疼痛让她的这个笑容变了形,所以她猜星儿只看到了她嘴角和半边脸狠狠地抽了抽。她知道这个笑容并不好看,但是她忽然觉得心口有点暖。 “嗯,是很疼,星儿,谢了。”杨梦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了些,用剩下的那只右眼看着星儿的那张依然显得有点呆呆的脸,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十字架上红蝶的无头尸体,“你回去吧,这里一会还要来个人,她爸爸,我觉得你在这里见他并不安全。” “嗯,我和他一起吃过一顿晚饭,不过没和他做过。”星儿的声音平平淡淡地,边说边朝杨梦菡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披肩发,“没事的,也只是个男人而已。红玫瑰,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会在这里陪你到最后。我想原本你要给我的交代就是这个。” “谢了,原本是,但是我没想到小蝶会让他也来。”杨梦菡有点迟疑,不过马上就释然,“星儿,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可能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吧……但我还是不想你看见他,所以,我就快点开始也快点结束,然后你就离开吧……还有,你说得没错,真的……好疼啊……” 她说着,惨笑了下,把那只剩下的右眼闭上,把手指按在眼皮上。 ——没有什么再该为别人做的事情了,蛮好的,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想,这让她始终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这让她忽然很想要,就像那天红蝶把她从十字架上放下来之后一样。她用力地夹紧了自己的腿。 ——虽然还是感觉很空,但是,也还好。 “星儿,如果一会我喊出声音了,别笑我。”她说。 “可是你没有枪了。”最后一句回答,依然是不着边际,一片黑暗里,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猜是星儿在脱衣服,但是她不想再睁开眼睛看了。 “嗯,没事,我有自己的方式,嗜血者该用的方式。看着我就好。”她平静地说,顶在右眼眼皮上的手指突然用力。 “噗。” 尖锐的指甲刺破眼皮,手指与眼球亲密接触,疼痛迸发,一下子串连到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最后一丝视线,是弥漫的血红,然后便是那一片一下子席卷上来的黑暗。 ——孙峥,这就是你当时的感觉,是吗? ——谢小雪,陈晓静,终于,我做到了。 ——早该这样了,不是吗?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好疼,好黑,可是,心里没有东西压着的滋味好极了。